一、智慧校園的緣起與(yu) 發展

　　1.智慧城市與(yu) 智慧校園

　　(1)智慧城市的提出引出了智慧校園的概念

　　2008年11月6日，IBM總裁兼首席執行官彭明盛在紐約召開的美國對外關(guan) 係委員會(hui) 上指出：這個(ge) 世界緊密相連，高科技應用越來越普遍，世界將連為(wei) 一體(ti) ，所有的事物都將變得智能，並提出了共享“Smart Planet”(智慧星球)的戰略願景，旨在將新一代信息通信技術充分運用在地球的可持續發展中[1]。2009年8月，IBM發布名為(wei) 《智慧地球贏在中國》的計劃書(shu) ，開啟了“智慧地球”中國戰略序幕。2010年，IBM正式提出了“智慧城市”願景[2]。2011年，住房和城鄉(xiang) 建設部、工業(ye) 和信息化部、科學技術部相繼開展智慧城市試點工作。2014年，中共中央、國務院印發《國家新型城鎮化規劃(2014—2020年)》將智慧城市(Smart City)上升為(wei) 國家戰略，作為(wei) 提高我國城市可持續發展能力的重要手段和途徑[3]。教育是智慧城市軟環境建設內(nei) 容之一，智慧城市建設的興(xing) 起，必然會(hui) 使“智慧”的願景延伸到教育。2010年《浙江大學“十二五”信息化建設規劃》中首次提出了智慧校園的概念，並對智慧校園進行了定位：泛在的網絡學習(xi) 、多元創新的網絡科研、透明高效的校園管理、多姿多彩的校園文化、便捷周到的校園生活[4]。由高校開始，數字校園建設逐漸延伸到基礎教育領域，2013年開始，青島、深圳、重慶、福建、江蘇等地先後開啟了中小學智慧校園實踐探索。

　　(2)智慧城市建設對智慧校園建設的啟示

　　近些年的智慧城市建設，在城市基礎設施建設、城市環境優(you) 化、吸引投資、城市競爭(zheng) 力提升等方麵取得非常大的成效，但也存在一些問題，如重投資輕管理、重技術輕人文關(guan) 懷、項目間缺乏與(yu) 頂層設計的銜接和相互關(guan) 聯、重複建設與(yu) 資源浪費等[5]。結合2016年美國總統科學與(yu) 技術顧問委員會(hui) 提交的報告《科技與(yu) 未來城市》的內(nei) 容，對智慧城市建設提出了如下意見[5]：一是智慧城市的建設不等同於(yu) 信息基礎設施的建設，應更加關(guan) 心基於(yu) 信息基礎設施的科技能夠給城市社會(hui) 、經濟、環境發展帶來的影響，以及是否能夠改善居民的日常生活、就業(ye) 、出行。二是對智慧城市的理解應當超越技術範疇，應更重視科技在城市眾(zhong) 多領域的應用。三是智慧城市的發展應存在不同階段(例如初始階段、發展階段、成熟階段)。對於(yu) 不同發展階段的城市，智慧城市建設的方向應該有所區別。四是政府應當及時對數據標準格式、數據共享機製、數據隱私處理等製定相關(guan) 法律法規，為(wei) 智慧城市建設提供數據支撐，避免重複投資。

　　以上建設智慧城市的意見，對開啟智慧校園建設具有重要啟示：首先，智慧校園的發展充滿不確定性，不宜側(ce) 重網絡基礎環境的投資建設，基礎環境的信息化，並不能提升校園智慧化。其次，要超越技術範疇，更關(guan) 注技術的綜合應用，注重對校園數字生態的改善。再次，不同區域經濟條件不同、體(ti) 製機製不同、信息素養(yang) 發展不同，智慧校園的建設與(yu) 發展宜分階段或等級，使不同階段的發展有重點。最後，要加強智慧校園的頂層設計，加強管理、協同與(yu) 數據格式的統一，避免重複建設。

　　2.智慧校園建設依據

　　2018年，教育部發布《教育信息化2.0行動計劃》，提出：到2022年基本實現“三全兩(liang) 高一大”的發展目標，即教學應用覆蓋全體(ti) 教師、學習(xi) 應用覆蓋全體(ti) 適齡學生、數字校園建設覆蓋全體(ti) 學校，信息化應用水平和師生信息素養(yang) 普遍提高，建成“互聯網+教育”大平台[6]。2019年，中共中央、國務院印發《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》，提出：加快信息化時代教育變革;建設智能化校園，統籌建設一體(ti) 化智能化教學、管理與(yu) 服務平台[7]。2019年，教育部開啟了“智慧教育示範區”建設，推動了智慧校園的發展。2021年，教育部等六部門印發《關(guan) 於(yu) 推進教育新型基礎設施建設構建高質量教育支撐體(ti) 係的指導意見》，提出：加快推進教育新基建，構建高質量教育支撐體(ti) 係;通過搶抓國家布局新基建的重大機遇，明確教育新基建的概念與(yu) 內(nei) 涵，謀劃和提出“十四五”推進教育新基建的思路舉(ju) 措，支撐教育數字轉型、智能升級、融合創新[8]。

　　3.由數字校園到智慧校園

　　(1)數字校園概念的提出

　　數字校園的概念最早出自20世紀70年代美國麻省理工學院提出的E-Campus計劃。1990年，美國克萊蒙特大學教授凱尼斯•格林發起並主持了大型科研項目“數字校園計劃”。1998年，美國副總統戈爾在美國加利福尼亞(ya) 州科學中心發表了題為(wei) 《數字地球：二十一世紀認識地球的方式》的演講，提出了“數字地球”的概念[9]。此後，數字地球在全世界被普遍接受，並先後出現了“數字城市”“數字校園”等各種名詞。我國在加入WTO後，為(wei) 了充分利用信息技術進一步推動高校改革，探索適應未來信息社會(hui) 要求的人才培養(yang) 模式和管理模式，教育部出台了《建設數字化學習(xi) 環境規劃方案》。數字校園就是在這一教育改革理念中提出來的，在建設實踐過程中，其理念又不斷得到擴充和完善。

　　(2)校園信息化建設的三個(ge) 階段

　　南國農(nong) 教授將教育信息化發展劃分為(wei) 三個(ge) 階段[10]：萌芽起步階段(2000年以前)、初期發展階段(2000—2009年)、深入發展階段(2010年以後)。萌芽起步階段是計算機教育的興(xing) 起、初期發展階段是網絡教育的興(xing) 起，深入發展階段是普適計算的興(xing) 起，普適計算就是一種可以隨時隨地使用多樣數字設備進行的學習(xi) 方式和學習(xi) 環境，由無線網絡、移動無線設備、互聯網、社會(hui) 性軟件工具組合而成。何克抗教授也將教育信息化發展劃分為(wei) 三個(ge) 階段[11]：基礎設施建設階段(20世紀90年代初—1998年前後)、強調教學應用階段(1999—2006年)和反思探索階段(2007年以後)，並對教育信息化高期望值與(yu) 實際效果之間存在的巨大差距進行反思。

　　結合兩(liang) 位教授對我國教育信息化發展的階段劃分，以及王運伍等人的總結分析，我國校園信息化建設也可劃分為(wei) 如下四個(ge) 階段[12-15]。

　　第一階段是以硬件基礎設施和校園網建設為(wei) 主的階段。學校開始基礎網絡建設，配置計算機和服務器，建成校園局域網，國家開始實施“校校通”工程和普及信息技術，推動了中小學校園網建設。此階段網絡帶寬不足，各係統分散，缺乏統一規劃，設備的使用率低。

　　第二階段是以係統應用和資源庫開發為(wei) 主的階段。校園信息化水平已經大幅提升，開始探索各種應用係統與(yu) 學校教學、管理、科研等業(ye) 務的融合。電子白板與(yu) 投影設備逐漸成為(wei) 信息化教學的常態，各種信息資源逐漸豐(feng) 富。國家全麵實施“金教工程”，信息化教育與(yu) 遠程教育迅速發展。

　　第三個(ge) 階段是以係統集成為(wei) 主的數字校園建設階段。學校各個(ge) 應用係統開始在同一平台集成，統一門戶、統一身份認證、共享共用數據庫標準，打通孤立應用係統、促進數據共享，使信息技術與(yu) 教學由整合走向融合。無線網絡逐步推廣，部分省區市大力推進數字校園示範校建設。

　　第四階段是以數據為(wei) 核心的智慧校園建設階段。各種新興(xing) 技術全麵應用與(yu) 建設，實現了電信網、互聯網、物聯網等多網融合，網絡基礎設施服務逐漸社會(hui) 化，智慧校園規劃、建設、管理、維護不斷完善。將物聯網采集的物理數據與(yu) 互聯網數據進行融合，開展決(jue) 策支持、組織與(yu) 業(ye) 務流程再造。

　　(3)數字校園與(yu) 智慧校園的關(guan) 係

　　按照中小學校園信息化發展曆程，數字校園是智慧校園的基礎，智慧校園是數字校園的提升與(yu) 發展[16]。綜合不同專(zhuan) 家對數字校園與(yu) 智慧校園的定義(yi) 與(yu) 描述，得出兩(liang) 者之間存在如下關(guan) 係：第一，都是同期最新信息技術在中小學校園的應用與(yu) 創新。第二，數字校園的技術基礎是網絡技術，主要建設內(nei) 容是校園的教學、管理、科研等應用係統或資源的數字化，主要實現人與(yu) 人之間的互聯互通，而智慧校園的技術基礎是網絡技術、感知技術與(yu) 數據算力技術，主要建設內(nei) 容是如何通過感知技術獲取物理環境的數據，並與(yu) 網絡環境獲取的數據進行智能分析、融合、測評與(yu) 決(jue) 策，實現人與(yu) 物、物與(yu) 物、人與(yu) 人的互聯互通。第三，數字校園在向智慧校園發展時，界限並不清晰，存在重疊期。數字校園發展的高端階段與(yu) 智慧校園的初級階段處於(yu) 同期發展。第四，智慧校園的建設是一個(ge) 持續的過程，會(hui) 隨著新技術的發展而不斷成熟與(yu) 完善。第五，重慶市從(cong) 互動方式、目標、係統關(guan) 係等方麵對數字校園與(yu) 智慧校園的關(guan) 係進行對比描述[17]，具有參考意義(yi) (見表1)。

　　二、智慧校園的內(nei) 涵與(yu) 特征

　　三、部分省市智慧校園建設規範性文件對比

　　四、當前智慧校園建設中存在的問題綜述

　　五、對出台中小學智慧校園建設指南的建議

　　通過閱讀文獻、相互討論，提出中小學智慧校園建設建議，僅(jin) 供參考。

　　1.建議使用“中小學智慧校園建設指南”作為(wei) 文件名稱

　　首先，目前專(zhuan) 家學者、研究者對中小學智慧校園的內(nei) 涵與(yu) 特征並沒有明確一致的定義(yi) 。教育主管部門與(yu) 行業(ye) 從(cong) 業(ye) 者對智慧校園要如何建也沒有達成共識，且智慧校園是一個(ge) 發展性概念，隨著技術不斷進步，其內(nei) 涵需要不斷豐(feng) 富。其次，從(cong) 文獻分析來看，大多省市智慧校園建設都以“指南”和“指引”為(wei) 名稱。最後，按照《標準化工作導則》(GB/T 1.1—2020)第1部分“標準化文件的結構和起草規則”的描述：指南標準，指以適當的背景知識提供某主題的普遍性、原則性、方向性的指導，或者同時給出相關(guan) 建議或信息標準;規範標準，指為(wei) 滿足產(chan) 品、過程或服務的要求以及用於(yu) 判定其要求是否得到滿足的證實方法的標準。規範的科學性、規範性、權威性、成熟性和可操作性較強，指南較規範而言，在科學性、規範性、權威性、成熟性和可操作性方麵有所弱化，但包含內(nei) 容可能更廣，如一些新技術、新方法、新進展以及有爭(zheng) 議的問題的解決(jue) 方案，可以作為(wei) 對規範的重要補充[34]。智慧校園在內(nei) 涵、建設特征並不明確、不成熟的條件下，以指南描述原則性、方向性的指導更具有實際意義(yi) ，也更符合目前中小學智慧校園建設的現狀。

　　2.建議中小學智慧校園建設設立等級評價(jia) 辦法

　　智慧校園建設需要一個(ge) 過程，與(yu) 技術發展、管理理念、學校師生的信息素養(yang) 密切相關(guan) ，不是隻完成硬件建設，學校就完成了智慧校園建設。根據北京市實際情況，各區基礎條件不一樣，宜分步驟、分階段建設，因此智慧校園建設指南的建立可參照自動駕駛評價(jia) ，實行分等級評價(jia) 。智慧校園建設指南可分為(wei) 部分智慧化、基本智慧化、全麵智慧化。例如，可假定部分智慧化是在數字校園的基礎上，學校部分達到智慧校園建設要求，基本智慧化指60%以上達到，全麵智慧化指90%以上達到。也可參照智慧城市建設分為(wei) 初級階段、發展階段和成熟階段。

　　3.對智慧校園核心內(nei) 容建設方向的建議

　　綜合各位專(zhuan) 家學者對智慧校園的定義(yi) 、內(nei) 涵與(yu) 特征的描述，智慧校園建設的核心內(nei) 容主要包括：新興(xing) 技術的應用、校園環境的智能感知、個(ge) 性化教與(yu) 學。

　　首先，智慧校園是數字校園的提升與(yu) 發展，基礎網絡環境建設，如統一入口、規範數據、數字資源建設等內(nei) 容應是數字校園建設高級階段完成的任務，智慧校園基礎設施建設宜將重點放在物理環境的感知、軟硬件建設、巨量數據的獲取與(yu) 分析上。其次，數字校園建設也涉及新興(xing) 技術的應用，智慧校園應更追求技術的新發展、新應用，為(wei) 中小學教學、管理、服務帶來新變化、新發展。再次，智慧校園的建設目的是人才培養(yang) 。學校原有的環境條件、技術基礎很難實現個(ge) 性化教與(yu) 學，那麽(me) 智慧校園的建設核心就應為(wei) 學生的個(ge) 性化創新發展提供精準服務。最後，建議將智慧校園建設的全過程監督指導納入指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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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智 何爽 孫可 張同　北京市數字教育中心(北京電化教育館)